概视频>人物>陈文令:绝地升发小红人

人的一生都充满了摇摆,不被认可,不被理解,充满了探险,八九不如意,但就是在这样的跌跌撞撞中一路成长,在自己的困顿和局限中展开工作,把不如意转换成更有诗性的人生。

陈文令的小红人是他的自传体作品,这一系列雕塑叫《红色记忆》,罗圈腿的男孩饿得前胸贴后背,顶着一个大大的脑袋,这是他那个年代对儿时饥饿的集体记忆,除了身体的瘦弱,我们也可以看到一个男孩子活泼的天性,依旧笑嘻嘻地找乐子。

22年前他开始这一系列的创作,两年后他带着这批作品来到北京寻求一个展览的机会,没有人认识他,更没有人认可他,没有人愿意为他策展,心怀壮志的年轻人在北京这个文化权威中心遭到了前所未有的打击,他失落地回到求学的厦门。展览就只能在美术馆吗,只能策展人做吗,只能在北京吗?他被关在了学术的门外,尝试着另走出一番天地,在碧海蓝天的沙滩上他成排的红孩儿站立着,在最广阔天地间做了自己的第一次个展。


我去采访他的时候互联网都在讨论“躺平”这个热词,因而我们把主题就定为倦怠社会下的普通人。陈文令老师理解的躺平是以不工作、不合作的人来反抗消费社会对人的压榨。他说这不是一个新鲜的词汇,居伊·德波就曾经说过“永不工作”,用懒惰拒绝工业社会对人的异化,人在现代化这个跑步机上只能永不停歇地奔跑,直到老年榨干了所有的劳动力才能稍微获得喘息。

我们从被统治者监视抽打的奴隶变成了自我的奴隶,一个人自我的搏斗,自我压榨产出更多的商业价值,忙忙碌碌不明不白过完自己的一生。他最新在做的作品很巧合,是一个双膝弯曲,手耷拉在身前的人,他的背上扛了一只巨大的猪,这件未完成的作品是他对现实社会最敏锐的直觉。

在压力面前他选择的是抗起,这是他作品乐观的内核态度,从咧嘴笑的小红人到疫情期间的行为作品《每日一顶》,在困境中依旧以幽默的方式寻得自洽。回家过年赶上疫情隔离,人们惶恐地看着感染人数的增长,被隔离期间他开玩笑似地把找到的奇奇怪怪物品顶在脑袋上,人可以被围困在一个小天地,但是心灵依旧能找到面对生活的希望。

他说天时地利人和事情才能成,但是最难的和是自己与自己的“和”,如果你的灵魂和肉身和不来,灵魂欺负肉身,奴役它一直劳动,那肉身可能就罢工不干了,出现多种病症来反抗思维的安排。所以此生面对无常世事,能做到曾国藩所说的“物来顺应,未来不迎,当时不杂,既过不恋”的逍遥是对自己最大的温情。

写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