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艺考:那条小道 悄无声息

2015-03-06 来源: 特约撰稿人 徐松波


编者按:每年的早春,总有一个特别忙活的群体,那就是“艺考大军”。“艺考”之路狭窄而崎岖,却从不缺乏众多人的趋之若鹜。2015年被称为“史上最难艺考年”,但媒体报道中国美院艺考生排队长龙堵进隧道的照片,还是让我们感慨万分。从2003年至今,全国艺考生人数由3.2万猛增至100万,增加了30多倍。文化学者余秋雨曾说过:“不要轻易选择艺考,这是一场以生命作为成本的残酷游戏,请不要过于热情地判断自己孩子的艺术才华”。当然,我们更愿意相信,艺考是一场关于青春的故事,不管怎样,都充满了破土而出的动人力量。今天,艺术家徐松波要跟我们分享他的艺考故事。


 徐松波  艺术家  1971年生于河南 现为天津美术学院副教授


  又是一年艺考时,看着一群群踏入美院满怀憧憬的艺考生,油然想起我的年少时光和艺考经历。


  回想整个中学时光,画画似乎一直都是一个和考学无关的事情,社会上也没有针对考学的美术培训机构,家长更不知道如何引导,画画简单而快乐,一句话,自然成长,直到面对高三的升学压力。


  进入了高三,班里只剩下不足十个人了,这是一个勉强维持的理科班,作为厂里子弟,大家都等着早早毕业好进厂工作。


  一晃就过去了月余,一天,班主任邓老师郑重地告诉我,已经确知文科生才能报考美术院校,剩下不足一年,得考虑转学了。这使我的心情变得沉重起来,我把想法告诉了妈妈,可爸爸固执地认为我该把高中上完再考虑别的想法,我一向就怕爸爸的,但这次得争取一下了,就对着母亲讲:“将来要分文科考场和理科考场的,再不转学,我会失去考美术资格的……”听着我的话,爸爸沉默了,我凊楚地感觉到,爸爸已无力左右局势了,谁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下边只能靠我自己了。


  经过一番奔波,妈妈把我转到了离外婆家较近,但离南阳有五十多里的一所乡村中学——金华乡高中。临行那天,我满怀喜悦,抱着一摞东拼西凑的文科教材,心就随客车飞驰起来,我知道,这将是我人生的一次重要转折,也是我真正离家独立生活的开始,我用这样一句话提醒自己:我会思考,我会勤奋,我还怕什么呢?


  金华(河南南阳金华乡:编者注)是一个偏僻的乡村小镇,一条“官道”把他一劈两半,学校就紧挨着这条“官道”。校园和我想象中的一样幽静,看不到漫天的灰尘,也听不到刺耳的汽车喇叭声,我如愿以偿。可真正的学习生活一开始,我就知道了自己的差距,那种差距远远超过了我的心理预期。


  那天一进班,就感到了一种铺天盖地的拥挤,我纳闷怎会坐下这么多人,连讲台旁也堆满了铺盖和瓶瓶罐罐,就象进了一个杂货铺,幸好我还是被照顾坐在了前排的一个空位上。第一节是历史课,任课老师个头不高,面带菜色,听同桌讲他姓李,是我们的班主任,他一上台就麻利地写下一大堆问题,然后让大家都把书扣起来一起背诵,这种方式让我吃惊,我连哪道题在哪一册上都找不到。


  一天下来,我懵懵懂懂,但我知道这地方我来对了,这里一天的学习量比子弟学校一周的还要多。同时,农村学生的学习劲头也深深地感染了我,哎!知耻后勇吧。


  我当时并不知道,从踏入这所高中直到我接到大学录取通知书的这一年,是我一生都享用不完的财富。面对这个阶段,我常常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值得回忆的事情是如此之多,而且每每都使我终生难忘。


  记得刚开始,看到排着长队拥挤打饭的场面,我不知所措,连续几天接受一位好心同学的帮助。而且,饭菜也总是让我难以下咽,特别是在菜中翻出虫子时,止不住想要呕吐,我常为这忍饥挨饿。后来都适应了,再翻出虫子时还能幽默一句:又改善伙食了。我只是不能忍受从入秋就没完没了地吃冬瓜,眼见伙房里堆得山一样的冬瓜快吃尽了,心里盘算着该换换了,谁知课间就又见一车车的冬瓜拉往伙房。我直到现在都不喜欢吃冬瓜,但我却要感谢冬瓜,它每每使我回到家里吃什么都香甜可口,狼吞虎咽,也使我在那年身高足足长了十公分。一年后,当我在家被一个老同学碰到,吃惊地问我:“哎呦,都认不出来了,长这么高,有什么秘诀?”我打趣地说:“告诉你,吃冬瓜!”


  还有一件我忍受不了的事情,就是被跳蚤咬。从第一天起,我就被一种虫子折磨得周身奇痒难耐,却又找不到任何踪迹,瞎摸间,就有一个在手里了,我发狠地一捏,松手来看,“嗖”地就蹦没了,我对这种捏不死的东西愣了半晌,牢牢地就记在心中了——跳蚤,我平生第一次见到的奇怪动物。从此,只要在这个校园里,这种小动物就伴随着我,每到夜深人静,寝室里酣声四起时,我则长吁短叹,彻夜难眠,而且,一想到白天还要带着“它们”上课,我就恨得咬牙切齿。这种感受如地狱一样漫长,每次回到家掀起衣服来看,身上的片片红斑都让母亲难过不已,把我的衣服在开水里烫了又烫。我发誓忍受跳蚤的时间只有一年,以后绝不再来。一年后,高考已过,还是假期,我带着外婆家一个表弟故地重游,只见满地蒿草,寝室里空空荡荡,我对表弟说:"进去看看吧,空了有一个多月了,早该饿死了,”一边进去,一边腿上就蹦了密密麻麻的一层,骇得我和表弟拍着腿,蹦跳着跑了老远,还心有余悸……这个片段离我已很遥远了,学校也未能再去,想必变化也会很大,但我希望这种顽强的小东西永远都成为过去。


  接下来,适应学校的紧张节奏,也使散漫惯了的我自觉了许多,印象最深的就是三次早操迟到,我是吃过苦头的。我来到这个学校时,天已渐渐变冷了,记得在一次训话上,校长讲,早操迟到三次,马上开除,毫不留情,这使我很害怕,便很小心,偏偏不久的一次,因为动作慢了一点,在往操场(校外一个麦场)跑的校门口被逮个正着。这使我痛心不已,发誓不再有第二次,可我差点真的就有了第二次,想想都后怕。那天我睡得特别死,因为熬夜,浑身散了架,早操铃一响,就觉着黑暗(寝室没灯)中一阵忙乱,我就被甩在了后面,我一边揉着淤涨的双眼,一边就感到了事态的严重。天出奇的冷,夜暗中悄悄地往校门口张望,就见考勤老师在路灯下一边跺脚哈气,一边警惕地堵着大门,我急得六神无主。大门是出不去了,猛然想起有人曾从伙房旁的厕所里翻墙过去,便急急地跑去。露天厕所里漆黑一片,摸摸墙还挺高,听着远处操场里的口哨声,便顾不得掉进便池的危险了,记得当时加助跑了三次,终于跃上墙头,纵身就往下蹦,就听“咔嚓”一声,一片冰层龟裂的声音,腿已湿了大半截。一切都恍如梦境,我抓住一棵小树爬上岸,迭迭撞撞地向操场摸去……


  早操点名顺利地混了过去,只是鞋子里灌满了水,我尽量放轻脚步不弄出声响来。等队伍散尽,站在路灯下,我发现自己的裤子上糊了厚厚一层污泥,同时也感到双腿快要冰冷彻骨了。


  我无法进班了,只好在寝室里擦拭,猛一回头,只见一个黑影堵在了门口,我听出来是班主任的声音:“徐同学,你已经迟到两次了,不想上了你可以走”,我记不清我当时是怎样解释的,黑影始终站着不走。我因为没有备用裤子,便慌乱地在大通铺上找同学门的来换,偏偏同学们平时防盗警惕性很高,我掀遍了铺盖也没能找出一条来。局面有些尴尬,我对着黑影说:“李老师,你让顾同学下来一趟吧”,没多久,顾同学过来,顺手给我摸出一条来,我这才又坐回到班里。记忆中,那是我结结实实挨冻的一天。


  说来难以置信,我不久就有了第三次迟到,这次完全是因为“失盗”。那天早上,好象还下着雪,早操铃一响,我便同大家一样麻利地起床穿衣,待把上衣扣子系好,怎么也摸不到裤子,这时就听到有人说半夜有响动,还有说半夜看到有人出去撒尿,有经验的同学说:“有贼光顾了”,我忙光着腿在周围摸,结果还是泄了气地坐回被窝里。那可是母亲亲手给我织的毛裤啊!我无限懊恼,只好呆呆地坐着,这时寝室里漆黑清冷,窗外飘着雪花,我一扭头,又看到了那个黑影,这次的声音更加严厉:“徐同学,怎么搞的,你有什么想法?”我不知道那双目光在怎样注视着我,但我向天保证,我绝对是一个老实听话的好学生,我只好平静地说:“老师,我没裤子了,被盗了。”


  这是我高三记忆中仅有的三次迟到,此后再没犯过。失盗也有了经验,每次睡觉,我都把裤子压一半在身下,自此,也再没丢失过一条裤子。


  高三的回忆总是很精彩,但同时也伴随着学习生活日复一日的单调、沉闷和乏味。开始我总想家,而星期天又常常补课,我曾憋得去马路上看汽车,一辆一辆数着,心里想着回家的感觉,直到上课铃响才跑回班里。等我渐渐淡忘了回家的感觉,便学会了和同学们在田埂间瞎转着感受田园的落日,或是在课间到喧闹的牛马市场稍事游荡,观察“牛经纪”神秘地掰着手讨价还价。我更学会了在周末到外婆家和表弟“神聊”一晚,然后早上匆匆地赶回学校。我开始发现,枯燥的生活中,乐趣也无处不在。当几个同学学习熬至深夜,在烛光里分享仅有的一块干镆半罐咸菜,我觉着那是世上最好的晚餐,当哭一样的笛声在黄昏再次响起时,我竟开始感动,原来这是一种如此美妙的音乐。农村学生单纯、质朴、善良,我和他们一起经历着忧伤,经历着欢笑,我完全成了他们中的一员。


  记得临近期末,学校为了让大家蹦紧的神经松弛一下,破天荒地组织全校师生到镇上的影剧院看了一场演出。那时全国正风行歌舞团四处走穴,我不知道那个歌舞团当时能算几流,来自何处,但就在那个镇上,有了我长久回忆中所看演出最精彩的一晚。我们听到了旷远野迈的“西北风”和“黄土高坡”,也被小品逗得噙着眼泪,笑声连连。回到校园,大家心情久久不能平静,一待校园熄灯,各寝室便自发展开了对歌赛,欢闹的浪潮此起彼伏,直到把一弯浅月唱得高挂树梢。一向静謚的校园成了一片欢乐的海洋,那时,我们还都不懂喝酒,但却深深地醉了,醉得从未有过的香甜。


  那时,我也认真地安排绘画练习,我把素描书带到学校,利用午休时间,或是临摹范画,或是速写同学睡觉的姿态。逢周末到外婆家,就对着表弟写生一张头像。色彩练习就放在回家过星期天的整块时间里。就象狡兔有了三窟,我为这些安排很是得意,我不再抱怨环境,给我时间我就可以过得充实。


  就在这样紧张而又愉快的日子里,我们迎来了期末考试。原本我曾忐忑不安,但成绩下来却大大出乎我的预料,我真的不敢相信,在这个有着七十多名学生,而且感觉个个比我用功的班级里,我竟排到十七名。天哪!我一点都不笨,我有了十足的信心去面对仅剩的半年。


  一个愉快的春节过后,便进入了高考最后的冲刺阶段,但我马上又面临一个其他同学没有的问题,我不知道怎样去报考美术,只知道四月份是考专业的日子。时间紧迫,班主任让我尽快打听。恰在此时,我听到了南阳师专举办考前美术班的消息,便匆匆请了假去报名。记不清是谁说的,人生由一个又一个的链条组成,每一个环节都可能影响他的一生和事业,后来证明,这一步是促成我成功的最关键的一环,而我却差一点儿失之交臂。


  报名那天,滴水成冰,路面坚硬而又光滑,母亲和我小心翼翼地骑着车子到设在一所中学的报名点去。七折八拐地找到那个学校,却冷冷清清,门窗紧闭。这是广告上注明报名的第一天,却如此散漫,这使得已知惜时如金的我颇感失望,于是,母亲和我又折向另一个报名点----卧龙岗上的师专本部。天阴沉得象一座冰窖,除去开始零星飘落的雪花,路上连行人都少见。我和母亲翻过高高的土岗,等来到高大的教学楼上,仍然空无一人,楼下的值班老头边烤火边说:“看这天,怕是不会有人来了。”


  这时,雪开始下得紧了,母亲带着我去美术系的学生宿舍问情况,那是几排铁皮房子,杂乱而又清冷,在满天飞舞的雪花中显得缺少“活气”。正寻着,一扇铁门“咣”的一声出来一个学生,我和母亲忙赶上,只见是一个留着长发的男生,成熟而又不修边副,身上还涂抹着颜色。男生知道了来意,夸张地说:“这天,他们会来吗?晚两天再来报吧!”继而又问:“你学过多长时间了?”“我参加过一个暑假美术班”,我说,男青年有些诧异:“那可不行,我们这儿有人学了两年还考不上呢,至于河大,就更别想了”,说罢,一边潇洒地拍掉头上的雪花,一边补了句“从长计议吧”,便转身消失在纷乱的雪中了。


  一上午的结果空空如也,我的心也如这雪花般纷乱起来。此刻,我的同学们都正在争分夺秒地冲刺,而我却毫无收获,我决定下午尽快赶回学校。


  我草草地吃完午饭,拿起母亲为我备好的御寒衣物,向临近的等车站点跑去。雪下得很大,地上已经厚厚的一层,站点上一群人在焦急地等待。好不容易过来一辆,车速慢得象蜗牛爬,等到了近前打开车门,不但未能上去人,车上的人倒差点被挤下,在一片抱怨声中,客车又缓缓地“爬”走了。这样的速度天黑怎能到得了金华,可又有什么办法呢,人人都心事重重,谁都不想放弃最后的机会。客车的班次比往常少了许多,已经有人抱怨这天气,我也默默祈祷雪能下得小一些,但上天偏偏较起劲来,满天的雪花一鼓脑地往下倾倒,似乎要把这世上所有的黑色都吞掉,人们已被这大雪舞昏了头,再也不能有任何想法。我不想被这大雪吞噬,努力睁大眼睛辨认前方可能出现的黑点,我甚至庆幸身后终于没了人,可直到天黑,再也没有一辆客车出现。夜幕已经降临,我成了这白色世界唯一的守望者,天地都好静,只有扑簌簌落雪的声音,我终于打破沉寂,向家中走去。回头看,身后是一道长长的,没膝深的足迹……


  因为这场大雪的挽留,我第二天终于顺利地报上名,现在想想,假如当初不是意志坚决地要转学,假如不知道这个考前班的消息,假如没有这场漫天的大雪,或是这之后仅仅满足于报考师专,我现在可能就忙碌在另外一种世界。我不敢再想很多,这就是命运,但我更愿意把它归因于一种不怕落后,知耻后勇,知难而上的韧劲,我把它当作我在长久岁月中不断突破自我的力量源泉。


  随后,我就在这个考前培训班里进行了为期一个月的紧张学习。机会来之不易,俗话说:临阵磨枪,不利也光,就我个人而言,我体会到的是既利也光,我从一开始请人帮我改画到变为帮别人改画,从一开始报考师专到决定报考河大(河南大学:编者注),完成了自己在最关键阶段的飞跃。


  我顺理成章地知道了怎样去外地考试,只是从未出过远门,命运又把我和曾经梦寐以求的五中安排了一次短暂而又不同凡响的缘分。这次是张姨安排的,张姨的外甥在五中美术班,同意带上我一块儿到开封去考试。


  那是一个晚上,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乘坐火车,而且是逃票。车一到站,人群蜂拥而上,我便如“跟屁虫”似的随五中的同学翻窗子,侥幸没被拉下。车厢实在象一个“闷罐”,任何的挪动都不可能,我清楚地记得一个妇女在厕所门口(里边的人出不来)因为尿急如求命般的哭泣。我们个个汗流浃背,身姿早变了形,一面在乱腿当中试探着落脚,一面为根本不可能进行的查票暗自窃喜。


  五中的学生无疑是幸运的,他们可以随时聆听带队老师面授机宜,而我"私跟着"到了开封之后,只好一个人面对所有问题。我那时不抱太大希望,心态倒非常平静,来就来了,好好画吧,好坏水平都已如此,用不着和别人瞎比。


  这次考试我发挥得不错,但能不能考上,心中也没底,我只是集中精力做好眼前该做的事情。出乎意料的是,等最后结果出来,这一行人中只有我考上了河大。可能这种最不经意的成功无形中起到了榜样作用,一年后,我听说五中有好几个学生来到我曾就读过的乡村高中,步我的后尘,但,不是因为吃不了苦,就是因为打架什么的,都未能坚持到最后。我听到这种情况不禁啼笑皆非,想当初我是多么羡慕五中,只是迫于无奈才走了这条路。而今,那些处在优越环境里的人反倒开始羡慕起我来,真是上天弄人啊,这使我想起鲁迅先生那句话:什么是路,就是从没路的地方践踏出来的,从只有荆棘的地方开辟出来的。如果这也算一条路,那么作为开路人的我最清楚个中的滋味,环境并不可怕,倘真要弄个秘诀出来,那还是人们听了成千上万遍的几个词,诸如毅力和恒心,这才是想要走成某条路的人们应该牢记住的。


  短暂的外出考试只是一个小小的插曲,我很快又坐回到金华高中的教室里,开始紧张而又忙碌的文化课学习。不久,我收到南阳师专的专业过线通知,禁不住狂跳起来,这在那时已足以让我满足了。但几天后,更大的喜讯接踵而至,这次是河大的专业过线通知,我有些不大相信自己的眼睛,也没敢去狂跳,只默默地把通知往兜中一揣就坐回到班里……


  我没敢再想很多,只是一如既往,我甚至希望学习生活能来得再艰苦些,我怕生活上的适应会带给我感觉上的迟钝。这就如行路,人在曲折盘旋的山路间行车,方位感非常清晰,一旦剩下一段笔直的大道,倒很容易迷失自己。我希望自己能把一个清醒的状态一直保持到高考结束。


  那一年,我以较好的成绩顺利地拿到了河南大学的录取通知。


  一晃过去20多年了,我现在成了监督艺考的美院老师,望着美院校园人头攒动的报考场面,不禁让我想起久远的艺考往事。那时的艺考,似乎只是给艺术特长生留出的一条小小的通道,显得悄无声息、另类、纯粹又需要几分运气。


  “必胜!必胜!”,一个美术培训机构的口号在人流中响起,这也许是这个时代艺考特色不经意的真实注解,望着眼前的场面,我忽然从家长焦灼的目光中读出一份感慨,愿所有的艺考生都能得偿所愿并一路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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